出發當天,我竟找不到我的眼鏡,索性就將那超重的手調單眼相機拿起來,因為沒有眼鏡就看不清焦距,但是包包裏還壓著底片。到機場時,玲玲說她帶來備用的傻瓜相機可以借我,哦!太好了!可是玲玲說我不帶數位相機就算了,為何還是帶黑白底片?沒有人想在印度會拍黑白照片!我自己也不知道,也許是因為沒有人做過,所以就想試試看。我那怪怪的旅人脾氣,己經悄悄發作了!
好,這樣就算了!玲玲不明白為何我一點也不會沮喪,反而很開心。我開心的是,我的背包變輕了,而我的近視又不是嚴重到脫下眼鏡就失明了,所以沒什麼好沮喪的!而且,我就要去旅行了!
一路陪著我的小瓜,要將它還給玲玲時,我還真捨不得!
坐在機場裏,不敢相信我們就要去印度了!
其實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印度,只是一股莫名的感召召喚著我,對印度突然有一種沒來由的好感,覺得該去印度一趟。事實上,我對這個國家完全不了解,對其所知僅限於弄蛇人及電影大隻佬裏那個會軟骨功的印度人。
但接下的一切,好像都和印度有關。我發現多年舖在案頭上的桌墊竟是印度製的;滿是灰塵的書箱裏竟壓著一本泰戈爾全集;只是隨意拿了本雜誌隨手一翻,竟出現一篇有關孟買的電影工業報導;而看電影時買錯了票,卻陰錯陽差地看了一場加爾各達的童工記錄片;電視上的旅遊頻道好像一下子全都在報導印度……,於是我開始嚷著要去印度,眾人皆迴避,只有玲玲說她想跟,但後來她告訴我,她當時也沒有想太多……。
也許正如奧修大師所說:「一個真正想要靜心的人,都會突然想到印度來。」,而我研讀冥想、靜心、心靈療癒的知識也有多年的時間。很多人到印度是為了尋找某種東西,我想大部份都是和生命有關的東西。當生命過度壓縮,大腦無法思考時,生命就會自己蹦出一條路來。而我內心對前往印度的堅持,連自己都嚇一跳!
就這樣,當簽帳單變成了機票,一張大頭照換了一張印度簽證,我開始緊張,我真的要去印度了嗎?我真的要去旅行了嗎?心裏開始抗拒,但我知道我抗拒的不是印度。
站在小港國際機場的大廳裏,手裏握著護照和登機證,看著行李被送進輸送帶……,我真的要去印度了嗎?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,再次試鍊自己的膽識和勇氣嗎?就算是我讀了所有有關印度的資料,那個地方仍是個未知,而未知對我來說,曾是個誘人的東西。
但我明白我抗拒的不是印度,終究得去面對……
多年前的一次旅程,我被一名英國人搶劫,他奪去的東西不多,只有幾十英磅,但他卻奪走了我的勇氣和浪漫。而當時我孤伶伶地一個人承受這一切......我曾懷疑這是一場夢,但我確確實實地在警察寫的筆錄上簽了名……
我知道,這將會是一趟不單純的旅行。在海關櫃枱前,玲玲排在我後頭,我遞出了護照,一顆心猛烈地跳著,帶著對未知的抗拒與興奮,我對自己說:
「出發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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